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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力量助力乡村振兴案例展播 | 一座大棚和一个村庄:多方协力下的葛沟村参与式振兴实践

2025/10/27 10:56公益时报 徐辉

  2005年出生的雅倩,每次从工作的石家庄打车回葛沟村时,总会听到出租车司机惊叹“你们村怎么这么漂亮”!这份来自外乡人对自己家乡的夸赞,让雅倩由衷地为自己美丽的家乡自豪。而这份自豪,成了她后来放弃在石家庄建筑公司的预算工作,回村担任村支书助理的起点。

  如今的葛沟村,早已不是雅倩儿时记忆里的模样。现在,色彩鲜亮的墙绘爬满农房外墙,绿植随风摇摆,平整的硬化路面通到每一户家门口,村口的路灯把夜晚照得亮如白昼。中午,老年食堂飘出的包子香能传到邻村,夜幕降临,村民踩着音乐跳广场舞……这种生活让邻村人羡慕不已。

现在的葛沟村新村委

之前的老村委

  而真正让雅倩下定决心回乡发展的,是村里两座正在建设的反季节蔬菜大棚。“它让我们年轻人看到,守着家乡也能有前途。”皮肤白净、未语先笑的雅倩,谈起现在在村里的生活非常满足——曾经“年轻人只能外出谋生”的村庄,如今正长出能留住人的希望。

  发展的契机:

  山区村落的困局与解困起点

  葛沟村的坐标,藏着北方山区村落的典型特征:地处河北省赞皇县城北部10公里处,元许公路从村旁蜿蜒而过,3800亩耕地散布在半山区半丘陵间,478户人家、1451位村民世代在此耕作。

  “虽然现在村里大体上实现了机械化耕作,但较大的成本投入,仅靠基础农作物,村里的人家一年到头很难有结余,赶上气候变化较大的年份,农业方面的收入基本是亏损的。”四川海惠助贫服务中心(下称“海惠”)“汇丰乡村可持续生计-葛沟村示范项目”负责人黄聪的话,戳中了葛沟村村庄和大部分北方山区村庄一样的核心发展困境:村民以玉米、花生、小麦、红薯为传统主粮,3800亩耕地的产出效益极低,一户全年纯收入往往不足万元。

  为撑起家庭开销,村里的青壮年几乎都成了“候鸟”——农忙时回村种庄稼,农闲时外出打工,男人多以在外开大车为生,一旦外出,很难有时间归家,留下老人守着空荡荡的村落、孩子盼着父母的归期。土地上传统农业的低收益难以留住年轻人,成了葛沟村多年难破的“山区困局”。

  村民并非不勤劳,也不是没智慧,而是受限于“没技术、没资金、没方向”的三重枷锁。即便守着土地,也找不到从“生存”走向“发展”的出口,乡村发展一度陷入停滞。

  转机始于2021年9月一场“不寻常”的支部共建。国务院港澳办秘书行政司(现中央港澳办秘书局)党支部与葛沟村党支部签订共建协议,这场协作跳出传统“输血式帮扶”的框架,以“党建激活基层治理”为核心逻辑。

  通过“理论联学”统一两委班子与村民的发展共识,破解“想干事却没头绪”的迷茫;通过“工作联动”直面难题,从村民反映最强烈的“污水横流、道路泥泞”入手,逐步引进资源完善基础设施;更选派干部扎根一线,既当“政策翻译官”,将国家乡村振兴政策转化为村庄能落地的方案,又当“资源对接者”,为村庄带来更丰富的社会资源,为后续可持续发展铺路。

  这场从中央到地方的共建行动,真正为葛沟村打通了从停滞到起步的关键一步。

  真正的破局:

  多方协同的共生共荣新生态

  葛沟村从“起步”迈向“破局”,是多方力量基于乡村实际的“精准补位”与“同频共振”——每个角色都锚定乡村发展的核心痛点,既各扬所长,又深度耦合,最终让外部帮扶转化为乡土内生的发展动能。

  中央港澳办的“桥梁纽带”作用尤为关键。它以政策视野和资源整合能力,为葛沟村打通“需求与供给”的通道,牵线了以汇丰公益基金会(下称“汇丰基金会”)为代表的社会资源。汇丰基金会一方面为葛沟村的发展注入专项资金,精准破解乡村发展“想干事却没钱”的核心梗阻,为产业落地、基础设施改善,筑牢“资金底座”;另一方面更进一步联动专业社会组织海惠,基于过往多年支持乡村发展的实践经验与方法论,不搞“一刀切”的项目移植,而是先沉下身子调研村民真实需求、土地禀赋与发展意愿,再量身设计在葛沟村实施合适项目的路径。

  这种接地气的规划,确保每一项举措都贴合葛沟村的乡土实际,避免了外部帮扶常见的水土不服。

  村两委是这场协同中的“关键转换器”。村支书郭彩彬带领班子一边承接外部的资金、技术等专业资源,将其转化为村民能直观理解的“大棚种什么、培训学什么”等具象方案;一边以“唠家常”“村民议事会”等接地气的方式走进村民,既打消大家因未知带来的顾虑,也倾听他们的想法。正是这种上接资源、下连民心的桥梁作用,让外来的帮扶力量真正落地生根。

  最深刻的转变,是藏在村民角色的迭代里。最初面对外部帮扶,村民多是事不关己的旁观者,这源于对外来项目的不信任与对改变的畏惧。但这场协同帮扶始终把村民放在主体位置:项目带村民代表外出考察,让大家亲眼看见土地能赚钱的希望;村两委邀村民参与决策,让大家感受到自己的事自己说了算的尊重。从怕参与到想参与,从等着帮到主动干,村民的态度转变,本质是内生动力被唤醒的过程。

项目带村民代表外出考察

  最终,中央单位搭台定向引资源、社会组织赋能强专业、基层村委落地做转化、村民主体参与激活力的多方协同格局正式形成。

  这场协同的核心,构建起“共生共荣”的生态——让外部力量成为乡村发展的助推器,让乡土自身成为振兴的发动机,为葛沟村的破局注入了可持续的生命力。

  希望的大棚:

  从简单的“种菜棚”到“造血载体”

  尽管连日阴雨耽误了工程进度,葛沟村的田埂上,两座反季节蔬菜大棚仍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钢架结构在阳光下泛着金属光泽。这两座预计今年11月完工、春节前就能产出草莓与西红柿的大棚,在村民眼里,是打破“土地收入低”宿命的希望,是让“守着乡土能致富”从口号变现实的载体。

  刚忙完秋收的董大哥,黝黑的脸上还挂着汗水,谈起大棚时却不见疲劳只有兴奋:“早些年10亩地种玉米、花生,一年到头刨除成本,连孩子学费都凑不齐,只能农闲时出去找活儿干。”这种“靠地不够活、离乡又想家”的困境,曾是葛沟村多数农户的日常。

  直到项目组织村民代表赴山东考察,董大哥亲眼看到当地农户“两口子管三个棚,一年纯赚二十多万”,他才第一次意识到“种地不是只能靠天吃饭,也能有奔头”。如今,他主动报名加入大棚运营团队,但是心里盘算的不只是自己的收入:“先把集体的棚管好,让大家看到实实在在的收益,才能带动更多人主动种棚,让全村都增收。”董大哥知道示范的力量,只要让村民尝到甜头,村民们就会真正的动起来。

村民代表外出学习亲眼看到大棚也能发家致富

  这种从被动务农到主动谋业的心态转变,正是大棚带给村民最珍贵的隐性财富——敢于追求新生活的勇气和对未来的期待。

  基于项目各相关方的共识,这座大棚从规划之初,就尽可能规避“政府建棚、村民弃管”的潜在困境,走出了一条“全民参与式”的差异化路径。

  人高马大的郭彩彬从2016年开始担任村支书前,曾经在外经商,也算见多识广,太清楚那些失败的例子,“有些村的大棚建得比咱们还气派,政府投了钱、拉了设备,最后因为村民觉得不是自己的事,没人管、没人学,棚里长满杂草荒废了,太可惜了。”因此,葛沟村的大棚从第一步就把村民的话语权放在核心:汇丰基金会提供的专项资金,不是由外部直接定方案,而是由村两委一起,带着村民代表走遍全村耕地,最终挑中“光照足、离水源近、拉货方便”的地块——这些细节,只有常年种地的村民才懂。

  大棚建设前,项目上还组织村两委和村民代表赴山东寿光、四川骑龙村、广东东莞等地考察,特意避开“高科技农业园区”,专找普通农户的大棚取经。“我们要的不是‘好看的样板’,而是村民能学、能用、能复制的真本事。”黄聪的话,点透了项目的理念和本质:把决策权还给村民,让大棚从外部给予的项目变成村民真正自己的产业。

  更关键的是,葛沟村的大棚从设计之初就注重“可持续”。项目请来的农业专家,不是“建棚时来一次、投产后就走”,而是全程跟踪培训;村两委提前对接销路,一边联系校园食堂、社区团购等平台,解决种出来卖不掉的后顾之忧,一边谋划结合村旁水库搞“大棚采摘和乡村游”,让大棚从“单一种植”延伸出“体验经济”的附加值。

  “我们要的不是‘今年收一茬草莓’的短期效益,而是能让村集体有持续收入、村民能长期受益的产业。”项目中反复给村民培训乡村产业振兴的核心逻辑——不靠“一次性投入”赚快钱,而是靠“长效运营”让产业扎根。

  如今的大棚运营团队基本由村民组成,投产后还会定期开设种植技术培训班,甚至计划未来让村民“承包单个棚”:村民自愿报名,通过考核后承包一个棚的种植与管理,村集体提供技术支持和销路对接,收益按比例分成。这种模式,既避免了集体经营效率低的问题,又能让村民从打工者变成经营者,真正把产业的根扎在村民身上。

  这座大棚是葛沟村激活内生动力、实现“造血式振兴”的鲜活注脚——乡村产业的生命力,从来不在多气派的设施,而在能不能让村民真正参与、真正受益、真正扎根。

  人才是核心:

  激活人,就是激活乡村的未来

  “所有农村发展项目,最终都是人的改变。”在乡村振兴领域深耕十余年的黄聪,一语道破关键:在政府资金支持铺就通村水泥路、建起标准化党群服务中心等硬件设施和基础之上,汇丰基金会更进一步地关注村庄自我造血能力的提升——唯有激活“人”的主观能动性,让村民从旁观者变为参与者,乡村振兴才能跳出输血依赖的怪圈,真正实现可持续发展。葛沟村的蜕变,正是这场“以人为核心”赋能实践的生动注脚。

  现在跑前跑后干劲儿十足,为大棚建设操碎心的郭彩彬,在最初担任村支书时也曾“躺平”:“村里没钱没资源,两委班子年龄大,连电脑都用不溜,想干事却没头绪。”直到港澳办协助解决了污水管网、道路硬化等“老大难”,汇丰基金会和海惠带来专业的赋能和陪伴,情况才彻底改变——以前开会是“上面讲、下面听,越听越困”,现在是“大家坐一起摆问题、想办法”,雅倩感慨地说:“现在开会还真不一样,越听越精神,下一步要干啥心里都有数。”

  如今的郭彩彬成了村里的“主心骨”:每月组织村民议事会,邀乡贤、妇女代表一起商量发展;为建大棚跑土地指标、盯施工进度;见老人吃饭难,就牵头建老年食堂。“以前是推着走,现在是往前跑,因为看到了希望。”

  在葛沟村的蜕变中,妇女群体的崛起堪称“意外之喜”,却也在情理之中。“抱起砖头没法抱你,放下砖头没法养你”,这句话道尽了她们的两难:年轻些的去外地工厂打工,一年回家几次,孩子成了留守儿童;年纪稍大的守着家里的几亩地,收入微薄,还得照顾老人和孩子。

  针对这份困境,郭彩彬借由项目的资源为妇女们“量身定制”发展路径:没有技术,就邀请专家来村培训大棚蔬菜种植;没有销路,就对接电商平台;担心照顾家庭没时间,就把老年食堂的岗位优先留给需要兼顾家庭的妇女。

  40多岁的任大姐,微发福的身体,忠厚的面容,勤劳朴实的性格,是村里妇女转型的典型。之前任大姐在石家庄格力电器的流水线工作,工资虽高,却见不到儿子。如今,她应聘到村里的老年食堂工作,每月能拿到3000元稳定工资。更重要的是,工作家庭两不误。

  早上收拾完家里去食堂备餐,等中午老人们吃完饭,下午去邻村纺织厂做零工,傍晚赶在丈夫回家前做好饭。“他上了一天班很累,回家有口热乎饭吃,心里也舒坦。”每个周五,再去县城把上初中的儿子接回来。这种挣着钱,家人就在眼前的幸福生活任大姐以前想都不敢想。

  任大姐还有个“韭菜梦想”——韭菜馅包子是老人们的最爱,但村里的韭菜只能从春天吃到八月,“等大棚技术成熟了,我想和姐妹们合伙承包一个棚,冬天种韭菜,让老人们全年都能吃到新鲜包子,吃不完的还可以去卖。”

  同样40多岁的杨大姐,是食堂的面点师傅。之前她在石家庄医院食堂工作,为了照顾生病的奶奶和上初一的孩子才回村。“来食堂工作,既能照顾家,又能赚钱,更重要的是,觉得自己在做有意义的事。”她做包子时会特意多放馅,炖菜时会炖得更软,“这些老人就像自家爷爷奶奶,得让他们吃得舒服”——她自己的爷爷奶奶,也在食堂吃饭。

  食堂墙上贴着老人们的意见条,“在食堂吃饭,只交两块钱,比家里还热闹,菜也合口味”,这些评价让杨大姐特别满足:“现在就盼着村里产业越来越好,下午能再找份活干,多赚点钱。”她也盼着大棚建好,和任大姐一起,拉上村里的姐妹干一番事业,让日子更有奔头。

  更令人惊喜的是,村里几位年轻的妇女,还玩起了“新农具”——手机。她们试着开直播,卖红薯、粉条,拍墙绘、戏台讲葛沟村的故事。

  从“等靠要”到“主动干”,从“不会用电脑”到“玩转直播间”,从“妇女难顾家”到“家门口就业”,葛沟村的蜕变,从来不是某一个人的功劳,而是每一个村民在赋能中实现自我成长的结果。

  在这里,乡村振兴是郭彩彬奔波在田间地头的身影,是雅倩回乡忙碌时的成就感,是任大姐敢于合伙干大棚的勇气,是杨大姐给老人盛饭时的笑容,是农村年轻女性在镜头前讲述家乡故事的骄傲。

  乡村振兴的本质,是让每一个村民都能在这片土地上找到价值、看到希望——当人被激活,乡村便有了生生不息的力量。

  温度与烟火:

  葛沟村里温暖的“人情味”底色

  葛沟村的改变,是浸润在三餐四季里的烟火气,是生长在村民心底的归属感。那些看得见的“墙绘靓、绿植种、大棚起”,是乡村温度的外在显现;文化与公益织就的“幸福网”——接住了老人的孤单,点亮了孩子的眼睛,也焐热了每一个村民对“家”的期待。

  老年食堂不仅是基层服务网络中温暖人心的“枢纽”,更是“以人为本”理念最鲜活的实践载体。食堂推行“70岁以上仅需2元、其他群体5元”的暖心定价,既呵护了老年人的就餐尊严,又为自身长效运营奠定了基础。除了一定的就餐服务收费,老年食堂还通过多元筹资模式保障可持续发展,其中既涵盖汇丰基金会等社会力量的爱心捐赠,也包括政府的政策补贴与村集体经济的反哺支持,多方合力为老年食堂的稳定运营注入了持续动力。

  食堂每日供应的餐食丰富多样,一荤一素一汤从不重样,松软的馒头、鲜香的韭菜包子、厚实的大饼等面点更是一应俱全。这些热气腾腾的饭菜,不仅暖了老人们的胃,更焐热了他们的心。老人们常说“这儿比家里热闹”,这份认可不仅源于合口的饭菜,更因食堂里有熟悉的老伙计能围坐唠家常,有贴心的大厨记得自己的饮食偏好,门口还铺着防跌倒的防滑垫。这种细致入微的关注、发自内心的牵挂,是比任何补贴都更珍贵的温暖。今年,郭彩彬还带领村两委团队积极主动地申报了“汇美乡村—汇丰韧性乡村社区伙伴支持项目”,通过小额资助、培训学习和同伴交流等,进一步深化和打造葛沟村养老服务的规范化、可持续模式。

  墙上的彩绘,悄悄重塑着村民对家乡的认同。参与墙绘的志愿者们没有“单向输出”审美,而是拉着村民一起动笔:把港澳帮扶的情谊画进田野,把哪吒的童趣融进巷陌,把村里的红薯、粉条这些土宝贝变成画里的主角。墙绘不再是外人眼中的网红装饰,而是村民能对号入座的记忆:描过色的孩子会骄傲地指着墙面喊“这是我画的”。当家乡的风景、自己的故事被“挂”在墙上,村民对这片土地的感情,也从生于斯长于斯的习惯,变成了“我为它骄傲”的自豪。

孩子们一起动笔让村庄更美丽

  在汇丰基金会的资助下,村民们亲手在村口、巷陌和自家小院种下绿植,让村庄一点点变绿。当绿色爬满村庄,家园就不再只是住惯了的地方,而是“我亲手参与建设的”美丽家园——村民们亲手种出了对家乡的归属感。

  晚上的戏台和广场舞,是村里的欢乐时光,更是乡村“精神气”的复苏。曾经的戏台破旧不堪,木梁上积满灰尘,晚上的村子静得只能听见狗吠,村民吃完饭要么看电视,要么早早睡下;如今,村民自发凑钱凑力修缮戏台,去年7月还特意请了河北梆子剧团来演出,锣鼓声一响,邻村的人都踩着夜色来凑热闹,戏台前挤满了搬着小马扎的老人和追闹的孩子,笑声能飘出半条街。

  一到傍晚,村口空地上的音乐准时响起,忙活了一天的妇女们放下锄头、摘下围裙,踩着节拍跳广场舞;孩子们在人群中追逐嬉戏,连不爱出门的老人,也会拄着拐杖坐在边上看热闹——这份热闹让村庄重新有了“烟火气”与“生气”。

  而周到的公益服务,悄悄守护着村民的日常。村里设了爱心驿站,在食堂工作的杨大姐在空余时间和其他村民一起,每周固定为老人免费理发、清洗被褥;对于行动不便的孤寡老人还定期上门,帮着扫院子、擦玻璃。“之前自己脾气急,喜欢和别人吵架,现在和大家一起做事情,脾气好多了。”为村里老人提供服务在杨大姐看来,受益最大的是自己。

  村里诊所卜医生的卫生室里,不再空空荡荡,港澳办支持的心电图机、输液仪等仪器,成了村民的救命设备,小病不用再跑县城。有次一位村里老人突发心脏不适,卜医生用心电图机快速做了初步诊断,及时联系转院,最终救了村民一命。

  这些事像冬日里的暖阳,慢慢渗进村民的生活——它让老人们知道遇事有人帮,让在外打工的年轻人放心家里有人照顾,也让“留在村里”这件事,变得更踏实、更安心。

  葛沟村的温度,是把人放在心上的自然结果:是让老人吃得暖、笑得欢,不用再担心吃饭没人管;是让妇女有事做、有奔头,不用再纠结顾家还是赚钱;是让孩子眼里有光、心里有家,能在热闹的村巷里长大,能为家乡的墙绘和绿植骄傲。

  这让乡村振兴有了最动人的“烟火气”,也有了真正扎根土地的生命力——因为它暖的是心,聚的是人,守的是家。

  葛沟新路径:

  乡村振兴的“协同共生”与启示

  如今的葛沟村,秋收时节的金色是写在土地上的诗篇。家家户户门前,花生堆得像小山,玉米垛码得齐整,像一座座小的堡垒。夕阳西下时,载着新收作物的三轮车在水泥路上“突突”穿行,穿过由村民参与种植的美化绿植,穿过色彩斑斓的外墙,穿过排排队的路灯,大黄狗奔跑着迎接主人的归来……这是曾经“没钱没资源”的葛沟村,从未有过的图景,也是“造血式振兴”结出的丰硕果实。

  如今的雅倩,每天跟着郭书记梳理大棚建设进度、帮助协调各种资源的落地。她越来越觉得,回乡让自己找到了更踏实的“根”——土地不会骗人,你对它用心,它就给你回馈;村里的人也不会骗人,你帮大家干事,大家就把你当自家人:自己的心也不会骗自己,每天所做得事情都让自己丰满充实,继续在村里发展的决心也越来越坚定。

  “最难的不是建大棚、修戏台,而是把‘等靠要’的心思,变成‘主动干’的劲头——现在我们已经跨过去这个坎了。”郭彩彬对葛沟村的发展,充满了信心。

村庄在变美,更重要的是,村民们的内生力量被激活

  葛沟村的实践,揭示了乡村振兴的真相:是政府、社会力量、基层组织与村民的“共生共荣”;是“建机制、育人才、激活力”的系统工程——这都需要慢慢来,但能走得远。只有这样,才让守着家就能过好日子的希望,不是挂在墙上的标语,而是每个村民都看得见、摸得着、做得到的日常。让“归巢”不是无奈的选择,而是像雅倩这样的年轻人,主动奔向的未来。

  葛沟村的蜕变,是多方协力下,一场以“村民为核心”的参与式振兴实践——始终将激活村民内生力量、培育本土人才置于关键位置。

  在多方努力下,以雅倩为代表的年轻人主动“归巢”扎根,村民代表全程参与大棚建设,本土妇女化身直播新农人,村民成为乡村改变的共建者;村支书郭彩彬从“躺平”到“主心骨”的成长,种植技术培训赋能到普通农户,像董大哥、任大姐、杨大姐这样的“普通人”的成长……当本土人才的能力与信心被持续唤醒后,乡村振兴就不再是抽象的政策术语,而是长在土地里、暖在人心里的真实改变。

  这种赋能本土村民,“让村民说了算、让本土人挑大梁”的实践,精准呼应了中央关于乡村振兴“内外协同、以内为主”的深层逻辑。它不仅打破了传统“输血式帮扶”的局限,更构建起“政策引路、港澳办赋能、社会助力、村民主导”的良性生态,为理解国家战略与地方实践的互动共生,提供了极具参考价值的样本。

  当然,乡村振兴没有“标准答案”,但只要始终把“人”放在核心,让村民成为振兴的“主角”,让外部力量成为“助力”而非“主导”,就一定能走出乡村属于自己的、可持续的振兴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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