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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众筹款在喀什困境群体帮扶中正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作者:徐荧忆,王嘉藜,翁怡铭,刘彤(排名不分先后)

“虽然公众筹款并不能大范围帮助这里的弱势群体。但是,对于一些具体的人而言,公众筹款就是他们唯一的希望。”中南屋创始人黄泓翔在介绍中南屋带领学生完成的数次喀什少数民族弱势群体帮扶时,是这么讲到他对这几次公众筹款行动的理解的。

喀什是一个坐落在中国与新疆最西部的经济特区,总面积约为16.2万平方千米。根据2019年人口普查数据,喀什地区总人口约为462.40万,而少数民族占据该地区总人口的94%。

尽管在2020年底我国已经打赢脱贫攻坚战,全国农村贫困人口实现全部脱贫,但在新疆喀什地区其实还有许多农户在生活上会遇到一定困难——突如其来的疾病可能会使一个原本小康的家庭陷入到窘境,一些家庭缺少抗风险能力,在遭遇意外情况,很可能返贫。

新疆喀什地区的公益组织深圳市对口支援新疆(喀什)社会工作站(简称为“深喀社工站”)、社会企业中南屋等许多组织正在努力帮助这些农户。

深喀社工站成立于2011年3月,是由深圳市政府主导、民间自主运营的社会工作服务机构。自2011年3月成立以来,深喀社工站开展的公益项目有许多,包括正面文化助学项目、驴宝贝项目等。

中南屋是一家致力于公民教育,带领中国青年进行学术调研和公益实践的社会企业。2014年成立的它,带领了数千名青少年学生做公益,并通过与本地组织合作,在国内外建立起了许多公益项目基地。

离喀什市40分钟车程的伯什克然木乡(后简称“伯乡”),是深喀社工站与中南屋许多公益项目开展的地方。随着脱贫攻坚的结束,以及许多政府与基金会扶贫项目的结项,公众筹款正在对这里一些弱势群体的生活起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

伯乡还未熟透的青葡萄  来源 | 牟晓桐

大病救助:在大病面前,公众筹款能“雪中送炭”

国家的低保和医疗报销政策为民众提供了基本保障。然而,一些除医疗报销外意外的费用使部分老百姓无法承担。在这种情况下,公众筹款对于这些家庭而言扮演了雪中送炭的角色。

一位有喉咙肿物的小男孩阿卜杜拉受到了公众筹款的巨大帮助。

今年10岁的阿卜杜拉与他的爸爸萨迪尔、姐姐阿依一起生活。

2014年,阿卜杜拉的喉部不舒服,父亲萨迪尔连忙带他到附近的医院检查。医生告知萨迪尔:“你这个孩子喉咙有肿物,你们需要去乌鲁木齐那边的大医院做手术。”

于是他们赶紧去了乌鲁木齐,手术费花了约一万元人民币(医保报销了其中约四千元)。手术过后,阿卜杜拉只能靠呼吸机来呼吸,说话也很难发声。

那时候,阿卜杜拉的家庭还较为富裕。在伯乡的他们在家对面开了一个小商店,卖着各式各样的小商品。可在2016年,父亲萨迪尔在一次外出的时候被飞驰而来的摩托车撞倒了,住院休养了近半年,花费了巨额的治疗费用。此后,萨迪尔就丧失了劳动力。而阿卜杜拉的肿块因为再次复发,又做了两次切除手术。他们家里的经济状况也因为反复的手术和治疗,被慢慢地拖垮了。

2020年,萨迪尔再次带着阿卜杜拉去医院希望做手术。然而,只有5000元左右的他们,因为负担不起10000多元的手术费,只好作罢回家。

中南屋的学生们在2021年7月初去了伯乡,见到了自己的结对少数民族伙伴——阿卜杜拉的姐姐阿依,并因此得知了她弟弟的病情。那之后,他们于7月29日帮助阿依的家庭在水滴筹上发布了一次20000元的公众筹款。他们询问水滴筹的工作人员,协助阿依的爸爸办理医疗证明,在短短不到24小时就完成了筹款。扣除平台费用,阿依最终提取了19880元,她和爸爸都十分惊喜,因为他们可以带着阿卜杜拉去乌鲁木齐做手术了。

“我跟我爸爸说要用水滴筹时,他不是很懂,但是说可以试试。成功筹到钱之后我跟我爸说时,他惊讶之余也非常感动。我们打算最近就带弟弟去做手术。”阿依对中南屋的同学说道。

伯乡农家  来源 | 牟晓桐

像阿卜杜拉这样的情况并非个例。因为缺少资金,即使得了重病,一些病人也无法去医院救治,只能选择一直拖着。然而公众筹款,为他们带去了希望。

有恶性肿瘤的托合提古丽也对公众筹款抱以很大的期待。 与丈夫在2020年离婚后,她带着孩子住在父母家。这个屋子里还住着托合提古丽的弟弟一家,一共八口人。

托合提古丽两年前就查出患有妇科恶性肿瘤。肿瘤的每次复查都要一万两千元,放射治疗更是需要九万元。为了不给家人添加经济负担,这个病她一直拖着。

今年8月6日,中南屋的学生们了解到托合提古丽的情况后,在水滴筹上发起了公众筹款,并号召亲戚朋友转发朋友圈。截止8月8日,她们已筹集到了17021元,并在办理提款手续,希望可以让托合提古丽尽快进行复查。

发起这次筹款的中南屋学生说,“我们想做这里面的中间人,做那第一根火把,点燃其他无数千千万万的火把,让这个世界多少改变一点点。这是我们的初心。”

生计发展:开展帮扶项目,帮助喀什弱势群体“自我造血”

如果说在大病救助方面,公众筹款扮演了雪中送炭的作用。那么在生计发展领域,公众筹款则可以帮助一些其他公益资金覆盖不到的弱势群体获得“自我造血”的能力。

一些年纪大的农村妇女无法外出工作,导致经济收入低,在家庭中往往也处于弱势地位。为改善这一状况,深喀社工站自2019年7月起在伯乡17村和18村开展为期一年的“驴宝贝”经济赋能项目。通过母驴养殖加驴奶销售的方式,帮助农村妇女获得经济收入,增强自信。

截止目前,深喀社工站已为51户家庭送去母驴。每一个收到爱心母驴的农户都会挂上“驴宝贝”的小红牌。

“驴宝贝”小红牌与母驴  来源 | 吴海莹

深喀社工站的社工与母驴  来源 | 吴海莹

一年匆匆过去,深喀社工站表示,虽然“驴宝贝”项目已经结项、支持该项目的公益项目基金已经用完了,但是在喀什还有许多农村家庭需要被帮扶。因此,中南屋于今年3月9日在腾讯公益上线“为新疆女性送驴宝贝”项目,用公众筹款为“驴宝贝”项目筹款,希望通过购买母驴,帮助更多的家庭。迄今为止,他们已经筹到220852.74元的善款,足以购买20头母驴——伯乡的“驴宝贝”项目也会因此延续下去。

腾讯公益:为新疆女性送驴宝贝

其中,考虑到阿卜杜拉的爸爸无法进行重体力劳动从而全家缺乏经济收入来源,为了帮助阿卜杜拉的家庭提高未来的经济收入,中南屋带领学生在7月30日建立驴宝贝募捐小组。两天之内,他们为阿依的家庭筹集到8330元的公众筹款资金,用于为他们购买小母驴,增加新的收入来源。

“驴宝贝”项目购买的岳普湖母驴 | 来源:刘彤

挑战与机遇:困难还是有,但关键是要构建人与人的链接

当然,目前在喀什弱势群体帮扶领域,公众筹款的运用也有一些困难—一方面,成功筹到资金并

非易事。

“发布筹款需求的人那么多,并非上线水滴筹就自然能筹集到这么多资金的。”中南屋的黄泓翔说道。

即便是成熟的公益组织也会觉得公众筹款不容易。一名深喀社工站的社工说:“社工站之前上线的公众筹款项目结果并不太理想,大多数项目只能收到几千或者一两万的筹款。”

另一方面,筹到的款项要落实也并不简单。

在诸多因素的影响下,即使已经筹得资金,也未必能很快地给农户的生活带来改变。因为喀什的防疫政

策,阿卜杜拉虽然已经有了两万元,但其家人没有办法马上带着他去乌鲁木齐看病——手术时间还是需要延后。

不过,随着越来越多的探索,公益组织们也找到了一些成功的经验。

“与腾讯公益平台沟通获得首页推荐”“文案中突出对具体的人的实实在在的帮助”是深喀社工站总结出来的一些经验。基于这些经验,他们有一些公众筹款项目确实获得过近十万的捐款。

“找到经济能力比较强的捐款人群体,并且建立他们与受助对象的个人联结”则是中南屋总结的主要公众筹款成功经验。作为一家学员主要来自中高收入群体的上海教育机构,他们充分调动学员的积极性,发挥学员及其亲朋好友的筹款潜力。

“给阿卜杜拉筹款的时候,我们一个学生自己就捐了6000元,”中南屋的黄泓翔自己也对此充满感慨。作为一家社会企业,他们自己不收取捐款。但是,他对于带动学生及背后的家庭力量做公益,为喀什少数民族弱势群体带去公众捐款,帮助他们改善生活,却有着不小的未来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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