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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动儿童帮扶社区中心模式探索

2013-05-21 来源 :公益时报  作者 : 王会贤

对于这些无法预知未来的流动儿童,社区中心不仅承担起帮扶工作,也为他们的成长主动肩负起各项扩展项目,这种项目扩展需求和资金等支持的严重缺乏性形成了强烈的矛盾。图为木兰社区的流动儿童在诵读比赛上跃跃欲试

“你是哪里人?”这样一个我们常用来寒暄的简单问题,对于有些孩子来说却难以回答。做流动儿童关注项目的北京昌平木兰社区负责人齐丽霞告诉《公益时报》记者,她也曾经这样问过孩子们,从出生开始就跟随父母在外的五六岁孩子会回答“我是北京人”,而比他年长一点的哥哥姐姐则会纠正:“你说错了。”

“何处是吾乡?”这样的身份困惑在孩子们的心中也许搁不了太久,他们更关心的还是学习成绩差、没有地方玩儿这些眼前的烦恼。随着流动儿童人群的迅速扩大,这些问题也正得到社会各界的更多关注。

5月10日,全国妇联发布《我国农村留守儿童、城乡流动儿童状况研究报告》(以下简称《报告》),文中数据显示,我国0-17岁农村流动儿童达2877万,学龄前和小学阶段流动儿童分别占27.40%和27.89%。其中7-14岁流动儿童中有1/3流动时间在6年以上。

中国青少年发展基金会秘书长涂猛接受《公益时报》记者采访时说,流动儿童主要面对的困难有两个,“一是上学难,另一个是融入城市难”。

在流动儿童接受义务教育的基本问题逐渐得到解决后,融入城市难则成为许多公益组织持续关注的问题。《报告》强调应进一步加强家庭和社区干预,在流动儿童集中区域建立社区中心则是公益组织正在尝试和摸索的一种形式。

家长和学校照护外的时间

北京西北旺冷泉村的本地人只有2000名左右,外地人则约两万,村内公办小学的大部分学生也是外来人口。由于父母工作地点较远或比较忙,流动儿童在放学后到父母回家前以及周末这段时间形成了空缺。而除了父母,他们在这里没有亲人,也缺少伙伴,面对的是不熟悉的环境。“孩子们需要在课后这段时间有人关注,最初就是这么简单的想法。”青基会社区服务部部长李刚告诉《公益时报》记者,但怎么服务,开始也没有经验。

2011年,中国青基会与香港十分关爱基金会合作,找到当地的NGO“行在人间”,共同成立了针对流动儿童的希望社区。

租来的不大的院子里,搞了电脑教室、自习辅导教室、活动室等,装备了体育设施、图书、数字电影放映设备,由NGO聘请了3名社工,从开始的家长不了解、不愿意让孩子来,到2012年平均每天活动人数达到了83.5人。现在除了由附近各高校志愿者进行的课业辅导,还有读书、下棋、音乐、体育等各种兴趣小组,羽坛名将谢杏芳也多次作为志愿者来跟孩子们互动。李刚说,这对孩子的自信心培养很有好处。

记者走访的另一家木兰社区位于昌平东沙各庄村,这里比冷泉村更加拥挤,总人口约有4万。相比冷泉希望社区由基金会支持,木兰社区更加草根,它由齐丽霞和几个朋友成立,从2009年曲曲折折走到现在,经历过失去项目资金,经历过拆迁、从东三旗搬到现在的村子,后来在新公民计划等不同机构的项目支持下一步步经营至今。

由于原来的地方房租涨价,木兰社区一个月前刚换了新院子,大小十余间屋子分为电脑室、玩具室、阅读室、活动室等,还有工作人员的办公室和生活区。4点半后,孩子们陆续赶来,小院逐渐热闹起来。负责人齐丽霞说,活动之外,现在还有40个孩子接受志愿者的一对一辅导。这些孩子由于转学等原因,课业成绩好的不多,孩子自己压力也很大。

不只是救助和帮扶

在学习和生活之外,孩子最需要什么?改善流动儿童相对薄弱的家庭关系、培养孩子的独立人格是社区中心工作者的共识。中国青基会研究部部长姚晓迅认为,流动儿童由于所处的特殊社会环境,缺乏一种最基础的社会支持网络来给与其安全感。网络需要四方面支持,一是亲子关系;二是建构朋辈关系,给他们更多和小伙伴玩的机会;三是开展更多的校内活动,注重孩子和老师之间的交流;四是参与社区活动。通过这种人际关系网络来建立其自信。这种活动需要持续性,而不是简单的某地一日游等,间断的活动对他们可能更多的是刺激,而不是帮助。

在木兰社区,教师出身的齐丽霞更注重孩子的健康人格培养,希望孩子在社区中心学到跟学校一板一眼的教学中不一样的东西,不让社区中心再变成课堂的延续。所以木兰社区的儿童活动时间叫做儿童开放日,而不是课外辅导。孩子自主选择喜欢的项目,在儿童图书室,记者看到十几册小笔记本,里边是爱好阅读的孩子所写的读书笔记,学而思,这无疑是个好习惯的开始。

新公民计划支持的其他全国各地十余个社区中心,侧重点也各有不同,比如上海的热爱家园·太阳花项目以自然教育、生活教育为主,北京通州区的荷花馆更重视对孩子的陪伴成长、个案关注。在完善孩子教育环境的同时,追求教育的本质。

需要专业社工服务手法

由于流动儿童多样的家庭环境和自身状况,难免有孩子遇到些特殊问题。冷泉希望社区中,专业社工的个案手法在这里起到了很大作用。涂猛认为,城市化是个比较复杂的事情,从农民变成城里人是一个痛苦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要做的事情非常多,还是要有针对性的,针对他们需求的层次来提供服务。

冷泉村希望社区对聘用的社工研究了自己的管理方式,使用教育券。到这里来的孩子每参加某一项活动,便赋予其相应的分值,管理方根据这些分值对社工服务进行量化。但提到希望社区能否在其他地方复制时,李刚说,有一定困难,问题之一就是目前专业社工还不是很多,学习这个专业的人不一定愿意从事这方面工作,而我们要建立流动儿童社区中心的地方也不一定有专业社工。

木兰社区的问题则是,当前的工作人员专业性稍有欠缺。齐丽霞说,我们提倡用灵活亲切的方式与孩子沟通,但是背后需要更专业的教育知识支撑。目前在新公民计划的支持下,团队每个人都有一些机会到外边交流学习。

服务项目的筹资难

中国青基会希望社区项目遇到的另一个问题就是公益产品价格太高。根据项目需要逐步往里投入,目前已经将近70万,加上后续投入可能要突破100万。这个价格一般的捐赠方是接受不了的。要降低它的价格,服务可能就不会这么复杂多样。

捐赠方更愿意将善款投入到硬件设施,而对软件投入,尤其是给人付工资的项目不太感兴趣。最初希望社区将社工服务和硬件投入打包成一个项目也是出于这个原因。

与筹款相联系的难点就是项目评估。一般的资助项目,只要把捐款给孩子,将孩子与捐方之间建立一对一联系,通过孩子的信函、银行票据等,就可以获得捐赠方的认可。但服务项目,其成效体现在两方面,一是有多少孩子和家长参与了活动,办了多少项目点;二是孩子通过服务,其自信心是否得到了提升,社会网络是否有所扩大。姚晓迅说,我们最注重的是成效,但这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看到,而这些东西如何衡量,“这还是一个未解的问题”。国外也有些大型基金会做类似项目,需要忍得住,等待项目开展起来,效果慢慢呈现,不能急功近利。对于青基会来说,这也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对此,涂猛表示,在世界范围内看,服务项目资金支持较少也是公益行业的一个规律,从提供服务的角度,公益分为三种:救助类、资助类、发展类。社区中心的社工服务更多地在于发展。这样的高层次公益产品,它的社会购买并不是十分旺盛,市场份额远远小于救助。希望社区目前才做了四个,很大程度上受制于资源有限,甚至要拿我们的自有资金(投资增资的收入)来投入。大家还是更愿意捐希望小学,雪中送炭的事情做得多一些。

谋求自身造血机制

新场地一谈下来,齐丽霞就倍感压力,因为每年5万元房租,再加上工作人员经费、各项杂费,对于一个草根组织来说,不是小数目。这些开销都来源于项目经费和义卖店的一点盈利,其中项目经费占到9成以上。由于经费吃紧,虽然工作很忙,人手不够,但也不敢随便招人。

早在2012年机构注册之后,木兰社区就经历过一次由于项目支持突然结束而步履维艰的状况。对于将来的计划,齐丽霞说,想在周边的村子再建一个社区中心,扩大服务范围。而在资金层面,理想的状态是,3到5年内,做到1/3项目支持,1/3自我造血,1/3社会支持,让机构有能力自我运转。“如果再像前两年那样单靠大家的力量艰难度日,是不可持续的。”

基于这个想法,木兰社区也一直在探索各种可能性,比如做小型的加工厂、幼儿园、壮大女工互助社等。木兰社区一直是儿童和打工妇女两方并重,女工互助社是现有项目之一,齐丽霞说,由于年龄、家庭等各种原因,社区里很多妇女没有工作和经济收入,希望找到一个方式让他们参与,我们负责找技术、原料,再确定一个合理的利润分配。这是一个思路,但目前还没看到特别有可操作性的。